摘要:《陈宏谋家书》贵为儒学“家珍”,其里谆谆教导子侄要勤学不倦,做到“仕而优则学,学而优则仕”;积极倡导以克己、修身来标榜自己,并以学以致用,这无疑折射出《家书》的历史意义,值得后世借鉴与研究。
关键词:陈宏谋;《家书》;仕而优;学而优;意义
中图分类号:G40.09 文献标识码:A 文章编号:1006-026X(2013)04-0000-01
陈宏谋曾被称为“岭南儒宗”,其撰《陈宏谋家书》(以下简称《家书》)也为儒学“家珍”。书中无不折射出诸多历史价值观念,其中就体现了“仕而优则学,学而优则仕”的儒家之言,强调“学”与“仕”的关系,并得到了升华。其书并以此来教导子侄要勤学不倦,做到“仕而优则学,学而优则仕”;积极倡导以克己、修身来标榜自己,并付诸实现。这让我们从中挖掘“学”与“仕”在《家书》中的历史进步观,也让我们对其有了新的认识。
一、“仕而优则学,学而优则仕”之文本义
要弄清“学而优则仕,仕而优则学”的真实涵义,需从文本出发。此句显然重“学”,“学”之条件为“优”,义又重在“优”上。关于“优”,《尔雅》:“优,多也。”《说文解字》:“优,饶也。”。段注:“引申之凡有余皆日饶。”《诗经·小雅》:“既优既渥,又有余力也。”《论语义疏》:“行有余力,则以学文”《四书集注》:“优,有余力也。”云云。故”优“为有余力解。“学”,《论语义疏》注为“勤学、研学”义;“仕”,《论语·阳货》曰:“诺,吾将仕矣。”当为“做官”义。故此句按《论语正义》言:“古者大夫士,年七十致事,则设教于其乡,大夫为大师,士为少师,是仕而优则学也。学至大成乃仕,是学而优则仕也。”钱穆《论语新解》:“仕者有余力宜从学,学者有余力宜从仕。”今人注曰:“学而优,其道成,学以致用,故当出仕行其所学之道。仕而优者,其学自然可观,……还有必要继续学习。”而杨伯峻《论语译注》更为详尽:“做官了,有余力便去学习;学习了,有余力便去做官。”故此句意当为此说。
然“学”与“仕”之间又重在“学至大成”上。《论语·公冶长》:“子使漆雕开仕。对曰:‘吾斯之未能信。’子说。”又《先进篇》:“子路使子羔为费宰。子曰:‘贼夫人之子。’‘是故恶夫佞者。’”孔子两处表明了对弟子出仕态度的不同,其标准就是学习的程度。仕有余力而学习,学习之余(当为学大成)而为仕,正如“学而不厌,诲人不倦”之说。故“学”为一,“仕”次之,“优”为条件也。
二、“仕而优则学”之“修身”义
就价值观而言,儒家重在人世,希望通过参与政治,来推动社会的变革。然儒家又不主张追求利禄,关键体现在如何做人上?“仕而优则学”强调士子更为学,克制“仁”、“义”、“礼”、“智,方能百尺竿头,更进一步。陈宏谋言:“凡国计民生,系于官,即系于吏”(《五种遗规》),官吏之责重大。然如何做吏?便在修身。如何修身?体现在“仕而优”则“学”上。陈宏谋正禀行这样的宗旨,把“仕而优则学”作为修身之道。《家书》均为陈公任上所写,教导方式是让子侄勤于学习,增长见识,修炼自身气质。《家书一》:“总是读了许多书不能变化气质。……则由见解不广、不大。”“到家以后,行止坐卧总不离书本方好。纵有往来酬应,稍可抽身即亲书籍。丢荒半日,必要补足,才可谓之好学。”讲述了陈公告诫儿子要勤学不倦,时时读书而不可缓不可缺。劝诫儿子勤学,想必自己亦是。学习是为克己,使自己更加优秀,亦是修身方式。《论语·颜渊》:“克己复礼为仁。一曰克己复礼,天下归仁焉!为仁由己,而由人乎哉?”“克己”即为修身,这是基本要求。《家书一》:“少年中一举人……似乎人人皆当奉承者,即此足征识见享受,尔当以此为戒也。…‘任性而傲亦宜戒之”强调修养德行、谦虚的克己态度。荀子《修身篇》:“见善,修然必以自存也;见不善,愀然必以自省也。善在身,介然必以自好也;不善在身,灾然必以自恶也。”荀子重善,善亦是修身之本。《家书二》:“大爹,足疾、腰疾,不能常出行走,尔不可不常常亲侍。”此讲孝,孝即是善。如何做到克己、善,亦在于学,通过学习圣贤之书,达到修身目的,塑造人格。《论语·为政》:“为政以德,譬如北辰,居其所而众星共之”,“导之以政,齐之以刑,民免而无耻;导之以德,齐之以礼,有耻且格。”治世更需修身,只有官吏修身养性,做到“己欲达而达人”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”,以致“粗知义理,习典故,明利害”矣。
三、“学而优则仕”之“学以致用”义
“判断历史的功绩,不是根据历史活动家有没有提供现代所要求的东西,而是根据他们比他们的前辈提供了新的东西。”儒家所推崇的“学以致用”论,在于激励士子为社会贡献力量,不断推陈出新,在实践中实现自己的社会价值。《大学·经文章》:“意诚而后心正,心正而后身修,身修而后家齐,家齐而后国治,国治而后天下平。”这与孔子的治世思想是相同的,希望能凭借其智慧和才能,使社会与国家实现政治大同。“学而优则仕”句在此略重修身之本了,则重在为“仕”。韩愈言:“其学其问,以之取名致官而已。”(《韩昌黎文集》卷二)然学之目的为仕,这只是一种途径而已。陈宏谋既学儒学,自是主张人世的。《五种遗规·序》言:“天下有真教术,斯有真人材。教术之端,自间巷始;人材之端,自儿童始。”主张从小树立学习方向,注重道德教化,这也是人才的标准。陈宏谋“立志”虽不重“志科名耳,志利禄耳”,然学以致用价值体现于此。《家书二》:“将来学业精进,做一个可止可仕,有体有用之人。”“望我读书成名……位登政府。”“用功,何以不上紧办事……似无益于己,而有益于人。”“吾辈居官,当事事从民生起见……方不虚此生读书济世之志。”(《陈榕门先生遗书补遗》)陈公推崇儒家学以能致用,通过出仕做官来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和社会价值,并以此来济世利民。综上所言,陈宏谋以儒士之身,用儒学之言教导子侄要修身养性,学以致用,做到“莫作心上过不去之事,莫萌事上行不去之心,斯云无咎;必为世上不可少之人,必为世人不能做之事,庶非虚生。”(《从政遗规》)《家书》中体现的“仕而优则学,学而优则仕”句所折射的积极思想引导我们对其加以肯定和利用,其中反映了陈宏谋的教育观和社会道德思想,值得我们进一步研究,同时也给我们今天家庭教育和社会“德治”起到十分重要的借鉴意义。
[基金项目]2011年广西壮族自治区研究生教育创新计划(2011106020501M64)